《路人甲》

沒有糾纏的打算

本來就是路過的

把心情都放下

在紅塵滾滾的街旁

無論任何莫衷一是

併發著的紛飛的火花

微風也給我默默地清理著

激烈總甘心的退下去

我繼續著路過的行程

從不駐足停步

足下卻有點疼痛

在紛飛的火花下

咖啡飄香

從前，我沒有喝咖啡的興趣。中學時候，第一次上家政課，那個兇得臉孔發青的家政老師，便教我們一群屋村黃毛焗蛋糕煮咖啡。大抵這個人生第一次，真的叫人永誌難忘，只記得那些名為「石頭蛋糕」的小蛋球真箇比石頭還要硬，大夥兒推推搪搪，也不願啃下。至於那壺黑如墨斗的「香濃咖啡」，更令人敬鬼神而遠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怎會體會人間苦澀，然後甘之如飴。那一壺濃香，到了最後下場如何，不了了之。倒是煮咖啡時那股縈繞一室的咖啡香，穿越時空似的，二十多年以來，彷彿仍在腦海之中，牽牽縈縈著。或許，這些午夜夢迴，偶爾想及的，就是所謂的------童年。

當了老師之後，周遭多了為咖啡入迷的人。那時候，星巴克和太平洋咖啡，仍沒有大行其道。於是，愛咖啡的，除了往茶餐廳以外，便只可以依賴三合一的即溶咖啡，以慰寂聊。凡事到了「即」這個階段，都會令人又愛又恨。愛當然是因為一蹴即就，省卻了許多憂煩。恨則是講求速度，便會犧牲質素。速度和質素，是魚與熊掌，一直以來，都是不能得兼的。泡一壺咖啡，在忙得發慌的辦公時間內，只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夢。

真正愛上咖啡，倒忘了哪時，只知剛好趕及往義大利前，培養了喝咖啡的好習慣，於是，西行義大利，便多了一番旅遊情趣。

《仍在微笑》

大家都愛這一種命定的苦澀
彷彿正在撫摸痛苦靈魂的傷口
每一觸動間
有著疼痛的快感
有說這種苦
是一種生活的濃香
是一爿古典的咖啡店
反覆品味的一杯精華
捧在手裡
已是一份成全
成全了苦樂揉合的圓滿
或許應當在糖甘與奶香之間
打起泡沫
畫個花
精緻的在這種命定的鬢邊
別上一朵燦然盛放的
微笑

續二

(五)亂曰
在早已遺忘的的闌珊中
我飼餵了一頭慵懶的貓
牠如村上春樹的貓一樣(2)
站在月台
無言的送走一班又一班的
列車
一任黃昏
染紅了月台上的地磚
一任自己
模糊了記憶中的顏色

4-4-13(兒童節)

續

(二)「氹氹轉」

莫名的追趕
風緊緊相隨
在不曾止息
沒完沒了的旋轉下
眼睛成為霧化的投球
不知所云地揮了棒
便即拔腿
妄自以為向前才會抵壘
原來千辛萬苦
得到的仍是
叫人昏厥的
沒始沒終

(三)鞦韆
都是蘇軾惹的禍
無端把嚮往的青天白雲
盪成百結柔腸
矯捷的目光翻越矮牆
試圖捕捉著牆外竊聽嬌笑的
傳說
畢竟
內與外是相對的
多情與無情也是相對的
在一本成長相對論裡
雲與泥成了腳下
一踢一撐的
頁頁風景

(四)蹺蹺板
在心兒蹺課的日子
理直氣壯地
充當溫度計
上下之間
量度著愛惡的起伏
偷偷的把洋洋灑灑的讀數
摺疊成為
紙飛機
呵了氣
放手
將童夢
也放走了

《樂遊園》

在漫天沐於無限橘紅時
心情總是來得有闌珊
記憶列車停泊在那源遠甚久的站頭
站旁童真跳躍成一塊樂土
七彩顏色
標記著歡欣
以及
正在褪色的
早已遺忘

(一)「馬騮架」
將蛛網的八角
一爬一動
攀成格子棚架的鐵圓管
不再是沒有饜足的饕餮
而是
靈巧且不願羈絆
展示著森林定律裡的適者生存
從爬蟲科進化為靈長類
在規範中跳脫
從方正裡矯健
義無反顧
攀向不見盡頭的
人生哲學

少女時代

我跟額前那綹劉海
一起蒸餾了一壺時間
玻璃透視著過去
濾紙滴漏著成長
最後
以如髮夾一樣的芳郁
輕輕挽起
不再滴答的
少女溫柔